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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交流(一) 写在临行前

日期: 2009-05-29

william hill中文网05级本科生 李旻典

来到燕园四年,忽然又要走了。也许早已把自己融入到这园子中,把她当成家,所以,每次想到剩下的时间不多,心里就感到一点惆怅,行动上反而更积极的去听课、听讲座、做研究,希望把燕园里的生活沉淀为美好的回忆。燕园,对于我,就是这样一个临走时一步三回头的地方;而我相信,和我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占少数。燕园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可以让人在离开时柔情缱绻呢?读者不如随我回顾一下四年的求学经历吧。
一、选择北大选择生科院
2005年,我考入了william hill中文网。凭着出色的高考成绩,我可以进入清华北大中的任何一所。这对一个高考生来说是非常激动的时刻。由于对生命科学非常感兴趣,选择北大生科院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我不只看排名数据和招生简章,还想和生科的师生交流,这时北大招生组来了一位生科院毕业的老师李胜。我和他聊了一下午,立刻打定主意来北大。当时聊的内容就是生科院方方面面的情况和大学生活,李胜老师分析问题非常细致而有条理,娓娓道来如学长指点。我当时就打定主意,在北大学习时要以他为榜样。所以,我来到北大的原因,不是看看数据,听听分析,也不仅仅是慕名而来,而是通过与北大生科培养的学生交流,被他的气质所感染,以同他为校友而骄傲。
二、入学典礼受益听讲座成习惯
一个北大新生的第一学期是在适应环境中度过的。因为周围的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想去尝试,尤其是久仰北大先生的学识修养、北大图书馆的丰富馆藏和北大讲座的兼容并包。除此以外,同学中卧虎藏龙,时不时某同学的特长就会显露出来,和他们的交流切磋让我比以往更加积极进取。
北大生科院是高校生命学院中的翘楚。她对学生教育是非常重视的。在学院的新生入学典礼上,我们学院的三位学界泰斗:细胞生物学领域的翟中和院士、植物发育生物学领域的许智宏院士和动物发育生物学领域的朱作言院士都到场。难能可贵的是,年高德劭的翟老师在身体欠佳的情况下出席仪式,对我的激励很大。后来,常听老生科人讲翟老师领导团队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有声有色的开展有新意的科研,让细胞生物学系从无到有,在北大扎下根,并成为全国热爱细胞学研究的学子的圣地。君子行不言之教,翟老师在会场上没有说一句话,可是以他的声望,他的出席就是对新生最大的鼓励。许老师(在全校的新生入学典礼上,许老师被称为许校长,可是生科院师生关系密切,我们都称他许老师,他也非常喜欢大家这么叫;实际上,北大的先生们以被称为“老师”为荣,我想这既有诲人不倦的精神,也有君子以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为乐的传统)的发言强调实验动手能力对于科研的重要性,并且鼓励大家学以致用,向公众宣传科学。如何将专业知识合适地向非专业人士普及是督促我不断练笔写作的动力。朱老师在发言时,特别提到他参加北大在上世纪五十年代邀请社会名人作“星期天讲座”的经历。讲座可以极大的拓展学生的视野,尽管他们正接受着专业化程度很高的学术训练。我四年中一直践行朱老师的这条建议,受益匪浅。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理科的教授对于文科的涉猎往往不多,至少不会像文科教授引经据典。可是生科院偏偏有这样一位教授,他手不释卷,口袋里装着《论语》《老子》《孙子兵法》这样的诸子典籍。他就是现任生科院副院长昌增益教授。在开学典礼上,他以《论语》中的章句阐述他对新一批北大人的期望。他从拆解“博雅”说起,一一解释“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的涵义,以“君子不器”,“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等语勉励我们。昌老师有句名言:“读出文中所未述之道,听出言者所未言之理。”这是提醒我们积极思考。他的教导何止是大学四年的教导,真是一生实践还唯恐做得不够。
小鸡小鸭出生时会把第一个看见的活动物体当成妈妈,这在生物学上有个术语叫“印随”。对于入学的新生来说,他们在开学典礼上接受的理念和思想将奠定未来几年求学的基本轨迹,这是发生在人身上的“印随”吧。我有幸在生科院的开学典礼上感受到了北大先生“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的风范,尤其对听取北大的讲座印象深刻,从此养成聆听讲座的习惯,即使学习研究繁忙,仍然挤出时间参加。
通过第一年积极听取各种讲座,我受到很多名人硕师的影响,比如从外语学院辜正坤老师的“东西方文化比较”讲座感悟到东方文化的博大及西方文化的优劣,从经济学院周建波老师的“儒墨道法与企业管理”讲座上学到从经济学管理学视角继承发扬诸子的学说,从物理学院的一位老教授关于现代物理学前沿理论的讲座中了解到电子巡游理论,直接为我半年后构思物理学课程论文提供了素材。
三、大学学习之我见兼谈生科院学习
大学的学习与从前最大的不同在于自主性提高。死记硬背、专人监督的时代已经过去。大学老师相比于中学老师更强调“道”的传播,他们更喜欢告诉学生一种思想一种理论的诞生过程,但不是把思想和理论和盘托出,相反他们最怕学生囫囵吞枣。北大是一所研究性综合大学,是生产知识的地方,所以学生更需要注重知识得来的过程。以生物学为例,自达尔文以来,很少有仅仅通过观察,或者逻辑推理就能推动知识增长的,生物学家越来越重视通过“假说——推理——实验验证——判定假说”的循环证明哪些说法不成立,从而得出较为合理的结论。而这种探索的过程是教科书中很少提到的,也不太可能完整表述出来,因为教材是按逻辑编写出来的,而发现,尤其是伟大的发现,往往是不循逻辑演绎而突然跳出来的。大学新生往往沿袭高中的习惯,大段大段的记忆知识,而忽视了知识的得来,这样他们往往耗费了大量精力却不能将他们的努力反映在成绩上。不过,不同的专业甚至科目还有所不同,比如外语专业就得靠纯粹的记忆,因为语言是工具,很少有语言是完全按照语法来组织的;数学类的课程更强调推理,没有老师会考察数学思想的产生过程;而植物学则会考察如何用进化的思想分析物种演化,分子生物学则会考察如何设计实验分析某种生命现象等。
刚才提到过,大学学习是缺乏监督的。没有人会逼着你学习,除非你考试不及格,那时教务的老师会用学术惩罚督责。大学新生总体来说,沿袭高中的良好作息,会自觉认真的学习。可是,大学丰富的社团,宽松的管理给学生中意志力薄弱的人创造了荒废学业的机会。我不能说这是完全错误的,有同学在社团中积极表现,做出非常优秀的成绩,这时他就算学习不算太好,他依然是一名优秀的北大学生。不过,不少情况是,学习成绩不好,课外活动也糟糕,整个人就沉沦了。我想提醒后来的同学,北大的淘汰率是非常高的,你可以成绩平平而获得在其他方面发展的机会,但是一定不能考试不及格。
生命科学作为继数理化之后科学的又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处于理学长河的下游。反映在生物课程上,这意味着大学头两年基本上是学习数理化课程,不过目前正在进行的课程改革越来越重视给低年级学生普及生物学思想,及其形成和演化历史。
四、大二参加本科生科研项目开始听专业的学术报告
在大二的下学期,科研基金的申请开始。许老师和朱老师都强调锻炼动手能力,而及早的参与科研是最好的办法。我申请了为期2年的教育部属“国家大学生创新研究计划”(简称创新计划),导师是陈丹英教授。陈老师从细胞生物学角度研究固有免疫信号的传递过程。固有免疫就是常说的先天性免疫,最近人们逐步揭示其复杂的信号传递过程及发现其对获得性免疫的不可或缺的作用,因此固有免疫成为研究的热点。
为了让我尽快适应课题,陈老师推荐了一篇刊登在《环球科学》杂志上的综述文章。我在这篇文章的解说下对固有免疫的重要性及其被发现的历程有了清晰的认识。值得一提的是,《环球科学》是一本非常好的科普期刊,非常适合热爱科学的同学阅读以了解研究的前沿。在完成课题的过程中,我经历了一些曲折。陈老师第一次指导受科研基金资助的学生,她非常有耐心,设身处地的为学生发展着想,所以我的研究尽管进度不算快,也算有条不紊。在她和实验室其他成员的指导和关照下,我渐渐从善于在概念上分析设计试验,预计各种情况,而实践经验不足,转变成熟练掌握分子克隆、细胞转染等技术,熟悉固有免疫研究信号传递领域的“小科学家”。不过,真正能够独立开展课题还有一段路要走。巧的是,陈老师的实验室是从翟中和老师的大实验室发展而来,我有幸随师兄师姐去翟老师家里拜访他老人家,并听他讲求学历程。老人是活历史。每个不平凡的人都是从平凡的小事干起,各种机遇在他敏锐的判断下被他有效的抓住,促成了不平凡的经历和功绩。翟老师一手创建细胞生物学系与他的睿智和勤奋是分不开的。
大二期间,我听讲座的范围逐渐集中到生物相关的方面。那时,生科院的学术交流还远不如现在频繁,但是校园内有一家新近成立的生物医学研究机构——分子医学研究所却每周举行研讨会(Seminar)。我当时尽管只具备动物学与植物学的基础知识,几乎没有现代分子生物学的概念,却凭着对学术研究极大的兴趣,去听他们的讲座。我参加的第一场是由分子医学研究所的副所长周专老师主持,他非常风趣,老远就听见他逐个实验室的把学生招呼过来听学术报告的声音:“Seminar!Seminar!”——理科的学生比较爱闭门造车,往往靠有远见的导师督促培养起交流思想的习惯。很遗憾,第一场讲座,我没有听懂,中途还睡着了。但我知道我睡着的原因是基础知识不够,被术语绕晕。于是更加勤奋的在图书馆涉猎现代生物学的基本知识。渐渐的,我在讲座结束时也能提一些比较专业的问题。自己的每一点进步都激励着我更加的投入。
五、大三趁着院里的学术氛围日益浓厚的时机自己组织研讨会
大三一开学,我由于在院里综合表现优秀,受邀给07级新生作入学典礼的发言。我特别强调自主学习是大学里的生存之道和广泛听讲座给我的影响。
大三的时候,饶毅教授受聘担任生科院院长。因为他蜚声海内的学术声望与改革精神,学生们对他寄予了厚望。生科的学生普遍希望较早的了解科研,尤其是国内的科研与国外的差距,因为学院的同学们有着出国深造的传统。饶老师觉得出去并不一定是人才的流失,但是一定要让每个打算出国深造的生科学生知道为什么要出去,甚至为什么要做科研。
他的第一项改革就是举办“展望未来探讨人生”系列讲座,邀请了王晓东、施一公、许田等科学家以及韩启德、周光召等科学家出身的领导人莅临给生科院师生讲述他们的求学、研究和人生历程。饶老师是一位实干家,如今这个系列讲座已经办了24期,北大的专题讲座如此频繁和持久的实在不多。科研,照我目前的理解,是一项比较辛苦的职业;尽管取得意外的结果是每个科学家最惊喜的时刻,得到同行的认可是每个科学家最幸福的时刻,但是科学家常常面临的是为得到结果而不停的尝试。科学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的,它青睐那种喜欢为了最后的喜悦与兴奋甘愿长期默默工作的人。一分耕耘不一定换来一分收获,但是为了那最后来临的收获,并尽情享受其带来的欢乐,间接为人类谋福祉,科学家这样的人群存在着。
对于科研,文献阅读是必需的训练,为了督促本科生养成刨根究底读文献并善于从学术交流中获益,饶老师还组织了“文献阅读课”,每周邀请一位在某个领域做出突出贡献的科学家作学术报告,这是第一次大规模邀请外国专家交流,工作语言自然是英语;间接也培养了生科学生的国际交流能力。我曾经就施一公教授的对PP2A蛋白的系统研究组织过几次研讨会,每次邀请他的一位同行与我们学生研讨,总共办了四次,施老师由于事务繁忙,虽然一直对我们的活动给与支持却最终没有莅临,幸运的是最后一次研讨会,他的一位亲自参与研究的学生陈瑜恰好在北京,于是她和我们一起讨论。我负责这系列研讨会反映了生科学生活跃的学术氛围,可以算是给饶老师开设的这门课程作的小注脚。
要回答为什么出国深造,就必须亲自到国外的实验室实习一番,有了调查才有发言权。饶老师在发起了暑期实习,由国外的实验室接收生科院学生,对方的老师给我们设计独立的课题并指导,为期23月。我去了得克萨斯大学休斯敦分校的Hamed Jafar-Nejad教授处实习用果蝇遗传学研究神经退行性疾病。国内的科研与国外的相比,技术上的差距已经不大,可是国外的学术氛围要浓厚些。我实习的研究所里有一位诺贝尔奖得主,尽管他年龄很大,七八十岁,按理说应该退休,可是每周的学术报告他依然参加,并且继续指导研究。我还看见过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先生和我们一起听讲座。这些老师的高龄和行动不便体现的对学术的热情,就是对国外环境优势的最好表征。所以我还是坚持要出国深造。
大三的时候还有一段小插曲,那就是我蹭舞蹈课。在休斯敦,我遇见了79级的一位校友,他说,北大的学生不会跳舞是毕不了业的,不谈恋爱也是毕不了业的。这究竟是戏言,还是他读书那会儿真是如此,我不得而知。不过,我在去休斯敦前确实学过跳交谊舞,至少我可以拿半个毕业证。
六、大四准备申请出国深造闲暇时广泛涉猎文科
进入大四,生科学生来自课程的压力几乎为零。大家各奔前程,我准备申请出国,就按照BBS飞跃重洋版上《飞跃手册》准备材料。申请不会占用太多的时间,我这时又恢复对生物之外学科的兴趣,蹭过谢百三老师的“金融市场学”和白建军老师的“犯罪学通论”。这两位老师口才极好,非常受学生欢迎。谢老师是经济学院泰斗赵靖先生的学生,他讲金融市场学,却从司马迁的《货殖列传》说起,指出古人精辟的经济学思想对于当今的经济活动有着非常重要的指导意义。我因此非常希望了解经济史,在最后一学期选修周建波老师的“中国古代经济思想史”。周老师专攻先秦诸子和民国经济思想,他课堂讲授的内容宛如四年前那场讲座的扩充版。我从听周老师的讲座开始,又以他的课程结束,我想这是对我四年来从北大讲座中汲取知识和见识的最好纪念。
七、小结及祝语
我主要想通过我的亲身经历告诉学弟学妹,北大讲座资源丰富,需要善加利用,并谈了对生命科学研究的初浅体会。写下这篇文字的时候,我不禁想起四年前李胜老师对我的有益影响,衷心希望新北大人能从我的浅见中获得启示,更好的规划大学生活。这四年在燕园的生活有过酸甜苦辣,成都人善于调味,所以能够从各类饮食中汲取营养,我也从燕园多彩的生活中汲取了人生受用不尽的营养。